马克吐司

【盾铁】三十秒

“你相信我吗?”


私人消息从耳机里传来,感谢托尼的科技,这声音清晰又温柔,史蒂夫说不出有多怀念这个。


他一直相信他,他们总会出现在同一个战场,甚至在分开的时候也是这样。他永远可以把背后交给他,不管他们彼此之间的情势怎样。虽然他们有时认可的手段不同,但始终是面向同一个方向的,他知道托尼也是这么想。


也些有时候相信并不足够。


当托尼并不相信自己能做得足够好时就会独自跑得太远,像是奥创;或者并非他不相信托尼可以私下斡旋成功,但公开的接受也仍是在以某种方式支持你所妥协的对象,像是索科维亚协议;又或者当他们在绝对的战斗力劣势之下,“相信”也并不能直接带来胜利的结果,像是现在。


他的肋下在流血,已经不那么疼了,3分钟之后它就可以自行凝结,然而最多7分钟之后,他们将失守这个街区。他的小队在隐蔽物后暂时休整30秒,就在这30秒中,他接到了托尼私人频道的消息。


“你相信我吗?”他这样问,声音轻柔,既不急切,也不强硬,和以前的每次都不一样,反而带着点轻松的坦然,像是一句耳语。


史蒂夫一挺身坐了起来,周围的炮火在这句耳语中远去,他的盾牌碰到了什么,发出一声低低的嗡鸣,震颤着挨在他手上。


“不!不要!”他想要脱口而出,阻止托尼的“计划”,不管那是什么,不管它是否会管用,显然托尼不会再回来。


“还有别的办法。”他想要这么说,他的眼眶又酸又热,喉咙火辣辣地发疼。他想紧紧地缩成一个小团,就像被攥在一起压扁的易拉罐,刚醒来的时候,他曾经花了几个整天,盯着那些垃圾是怎么被压成一个个小方块。


他说不出口。


没有别的办法了,至少他还没想到,还没人想到。黑寡妇刚刚在公共频道中说,下一个街区至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疏散完毕,他们都听到了。


所以这就是那个时刻了。当他们第一次穿上制服,命运就会认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。


他跪在地上,紧紧攥着盾牌,把头抵在手臂上,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,血液奔腾的声音像是轰鸣。他试着想说什么,喉咙间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哽咽。


“我猜这是个‘是的’。”托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,和更多解脱,仿佛在感谢史蒂夫没有阻止他。史蒂夫从来没能阻止他,不是吗?


30秒快要到了,猎鹰向他打了一个手势。战场的声音逐渐回归,盾牌不再震了,或者他没有在抖了,史蒂夫慢慢在一地废墟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

“我能做什么?”他说,像是不知多久以前,他们正要去修天空航母上停转的引擎。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

托尼发出一声带着气音的轻笑,这声音柔和地碰着史蒂夫的耳朵,让他想起落在复仇者基地草坪上的月光,想起很多个宴会的晚上,托尼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,安静地投向他。


“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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